白崖山下古禅刹-我对香严寺的追念



白崖山下古禅刹

-我对香严寺的追念

陶善耕

自1970年春至1984年冬,我在河南省的西南边陲渐川县生活,先是在离县城105华里的伏牛山大山窝西黄白庄劳动,后又相继在县文化馆、文化局工作。由于职业的缘故,我不止一遍地读过《嘉靖邓州志》。其卷入與地志的“浙川篇”有白崖山的词条:"上有香严寺,唐忠国师道场。山石莹白如镐素,故名。宋范仲淹诗云“白崖山下古禅利”,即此。尚书胡公有记,见县志。其西峰下有三石窍,泉涌其中,名曰龙女泉,世传元时有龙女儿。其山北有水帘洞,自山飞下,洞口如垂帘。”同样由于职业的缘故,我徒步签临白崖山敞怀踏访香严寺不下十余次,看遍寺内石坊、韦驼殿、指月轩、大雄宝殿、接客厅、藏经楼、法堂、西客房、僧房、菩萨殿、静修院,以及四十余通明、清碑刻和幽香十里的大桂花树;也几番览游寺外东北100米处的塔林,瞻仰雕有“西游记”故事图案的六角七级大理石塔,还有“香严山远太和尚像塔”、“宝山长老塔”、“海印大师塔”。记得1984年,河南与香港合拍电影《阮氏三雄),把离渐川县城100华里,且有浩浩丹江水库相隔的春严寺选定为外景地。拍摄时虽被大雨所困,香港的导演和制片人仍对此地的风光赞不绝口。在从香严寺所在的仓房乡返回县城的大客轮上,制片人手扶甲板上的栏杆,指点洁瀚无边的丹江库水,妮堤地建议我写一部以香严寺为依托的电影脚本,将这一历史上曾有辉煌但近代已鲜为人知的古刹借助蒙太奇的浪漫手法宣扬出去。可惜我无有編故事的能耐,此话只是听听而已。

作为一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香严寺始终受到国家和人民的关爱。近十数率,几经修萃,古刹逢春。作为香严寺从破败到再生的见证人,我尤其要推崇一位不可理没的功臣。他就是当时的浙川县文化馆文物专干,后出任县博物馆馆长的张西显先生。就是这位教师出身的清瘦的浙川县文物事业的拓荒者,抱着有病之躯,东西奔波,上下呼吁,硬把乡里的中学请出古刹。接着,先是亲自率员坐镇,划定地界,设立香严寺文管所,后又南阳、郑州、北京一个劲儿地来回跑,多多益善地争取維修专款,有一次竟累得突然晕倒在北京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让人欣慰的是,在张西显先生退休之后,渐川县的领导和许多职能部门继续为香严寺的持续开发而努力。

2000年秋冬之交,河南省图书馆在渐川县设立农业科技书籍的外借点,送书的同志在公务之余应东道主之選,去游览了香严寺,回来告诉我说,路已修到山门,电也通到寺里,深山古刹,很有看头。当然,此次渐川县史志研究室花大力抄录碑刻,收集史料,撰写文字,编辑成书,更是持续开发香严寺的明证。

  近些年因工作之便,我曾到过河南省内一些新开发的古迹胜地,如借助兵家代表人物鬼谷子研究而扬名的洪县云梦山、依托文王作周易的传说而整修一新的汤阴美里城、吸引全世界林氏华人寻根而腾腾发迹的卫辉比干庙、诠释愚公移山故事而游者沓至的济源王屋山。这些地方的成功经验能总结许多,归纳到一点,是他们紧紧把握了各自独特的抓手,既有效地论证投入,也有据地论证产出。那么,范仲淹笔下“白崖山下古禅制”的香严寺的抓手是什么?是山还是寺?是虚幻的佛还是实在的景?是把香严寺作为游览丹江的衬景还是把丹江作为游览香严寺的通途?这些都需要考完论证,来不得半点想当然。而考究论证的基点,只能是吃透香严寺本身,吃透香严寺与洛阳白马寺、登封少林寺、开封相国寺所不同的地望、人望和禅望。许多年来,渐川县的领导和有识之士对香严寺的开发功不可没。如果说让我提一点建议的话,那就是在进一步加强诸如修路通电、封山育林等等硬件建设的同时,要进一步加强对香严寺的软件建设,要着力培养香严寺研究人才,要有效宣传香严寺研究成果,以便在更大的范围更高的层次吸引世人对香严寺更多的注目。与河南省内其他一些已开发的古迹胜地相比,香严寺确实存在交通不很方便等等劣势。然而,一旦香严寺的独特之点为令人所发掘,为世人所认同,这种劣势就会变成优势,就会变成卖点,就会变成产业,就会让众多的旅游者、观赏者、研究者住在渐川、吃在渐川,消费在浙川,而这些又必将牵动渐川的整体经济。不容质疑,迄今为止对香严寺的沿苹及周边区域的人文地理尚缺乏深入系统的考证,还有许多谜团仍未完全解开。比如初建时的香严寺与李唐王室的关联,历任方丈高僧的身世和佛学传系,香严寺在历次兴佛贬佛动荡中的境遇,历朝历代香严寺的交通及香火状况,眨官邓州的范仲淹踏游白崖山的情节,闻王李自成的义兵焚烧香严寺藏经楼的原由,清王朝乃至蒋介石地方政府对香严寺寺产的政策,渐川解放前夕香严寺僧兵的组建及枪支弹药的来历,都是至今尚未完全解开的谜团。只有将这一系列谜团逐个解开,才能最终明晰香严寺的千年轨迹和其在中国佛教承传中的地位,オ能最終确定香严寺的开发价值和开发方向。当然,这些谜团的解析不能光凭道听途说的传闻,需要依靠坚持不懈地严密探寻。好在如今已经有了这部介绍香严寺的书,足可让国内外关心香严寺的人们循迹查踪,都来破破这些难破的谜团。从特定意义上说,谜团本身就是一种吸引力,只要运营有方、运作有道,吸引力也可演变为蓬勃的生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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